吱呀!
他终是推开了门。
柳如心吓坏了,忙慌起身,瑟瑟发抖,乌七八黑的小手,还握着半块沾染尘土的点心,若非尝过,她都不知世上还有这般好吃的东西。
“洗漱一下,去给父亲敬茶。”
赵云话语平平淡淡,端来了木盆,轻轻擦拭着柳如心满脸泪痕的小脸,而后又带她去了梳妆台,替她卸下了玉钗,为她梳理着长发。
看着镜中的柳如心,他又一次失笑。
这该是他,第一次给女子梳发,也是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自己的妻子,柳如心比他小一岁,虽是瞎眼,可小脸蛋生的精致,谈不上倾国倾城,但绝对是个美人坯子,许是常年营养不良,颇显面黄肌瘦。
看柳如心,如坐针毡。
长这么大,除了娘亲,还是头回有人给她梳头发。
“我可以做丫鬟。”
柳如心怯怯道,她是瞎子,自认配不上赵家的少主。
“此乃赵家,你是我的妻。”
赵云淡道,听的小丫头心神一阵恍惚。
说罢,赵云出了房间。
旋即,便闻泼水声,一夜修炼浑身污浊,一盆冷水自头浇到脚。
洗漱之后,才带着柳如心出了小园。
清晨,赵家朝气蓬勃,来往丫鬟和下人不断,待望见赵云和柳如心时,都不由露了异色,昨夜之事,忘古城传遍了,他们哪能不知。
本以为,赵云会将柳如心赶出去。
谁曾想,还在赵家。
窃窃私语、指指点点,自是少不了。
赵云无视。
路过演武场时,能听闻一声声呼喝,乃赵家子弟在打拳,还有一身穿黑衣的教头,正拎着皮鞭嘶声呵斥,看样子,是个极为严厉的老师。
“站住。”
见赵云,呵斥声顿起。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紫衣青年翻过栏杆,拦了两人去路,乃三长老的二公子,名唤赵康,平日仗着老爹是族中三长老,可没少嚣张跋扈。
“有事?”
赵云淡道,柳如心则一个劲的往他身后躲。
“为何不赶她走。”赵康嗷嗷直叫,口中的她,自是指柳如心。
“为何要赶她走。”
“她是柳家的人。”
“她也是我的妻。”
“哎呀?你今日很硬气啊!”赵康咋咋呼呼的,“你还真以为你是赵家少主,昨夜族中长老会,已撤了你的少主位,还敢给我摆臭脸。”
“四少爷,你很闲?回来修炼。”
不等赵云开怼,便闻赵家教头呵斥,听的赵康浑身一激灵。
“一个废物,一个瞎子,天造地设。”
纵是走了,赵康也不忘过过嘴瘾,笑的那叫肆无忌惮。
逗逼!
赵云渐行渐远,若非教头插手,定会把赵康收拾一顿,只凝元第六重,在他眼中不算什么,纵是差三个小境界,一样打哭赵康,断脉废体前,他可是货真价实的真灵境,论斗战技巧,能甩赵康十条街,如今,重回武修,境界或许不够看,但某种心境,却是赵康比不了的。
至于少主被撤,早在预料中。
父亲虽为家主,却并非大权独揽,一切还得听长老会的。
说话间,已到一座别苑。
堂中,赵渊已在,见赵云和柳如心走入,不免一声叹息,他的儿他了解,从来都是恩怨分明,造孽的是柳如月,绝不会牵扯到柳如心。
“见过父亲。”
赵云上前,跪在了地上,柳如心也跟着跪那了,却是埋着小脑袋。
“起来说话。”
赵渊笑的温和,并未如大长老等人那般疾言厉色,既是赵云做的决定,自无条件支持,既是赵云认柳如心为妻子,他也便认这个儿媳。
“玉儿,带少奶奶去后堂用膳。”
“哦。”
小丫鬟上前,倒也乖巧,搀着柳如心去了后堂。
“咱爷俩,喝点。”
赵渊笑道,拉起赵云,早已在账后摆下一桌。
“父亲该是有话对我说。”
赵云为赵渊斟满了一杯。
“昨夜,长老会撤了你的少主位。”赵渊叹息道。
“早有觉悟。”赵云笑道。
“父亲尽力了。”赵渊这句话,尽显老态。
“新少主是哪个。”
“三月后,会有一场比试,谁得头筹,谁便是少主。”
“嗯,挺好。”
“明日,便去兵铺吧!当是散散心。”赵渊笑的温和。
“听父亲的。”赵云一笑。
所谓兵铺,乃他赵家在忘古城的一处产业,顾名思义,是卖兵器的。
父亲虽说的含蓄,可其寓意,他自明白。
按族中长老会所说,赵家不养闲人,废少主也不能吃干饭,得干活儿,得给家族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