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
突然加剧的胃痛不晓得是不是人脑设计好的连动效应,藉着身t承受的痛苦来转移心理上的不适。身为患者,在这时候应该要立刻向两位医师求助。但我不想被他们照顾,不允许自己发出半点声音。
不晓得过了多久,确定帘子外没有新的动静後,我咬牙撑起身t。不应该来这里的。若不是这家医院离公司最近,我不会涉足这个伤心地。
品宁把我的手机放在必须下床才能拿到的地方。然而,我才伸手准备取下点滴吊袋,帘子的缝隙晃过一道人影。
缝里的我愣了愣,缝外的人有我熟悉的面容,却不是我极力想要回避的对象。
缝开得更宽了一些,明信片背面的潦草签名不期然地浮现在我脑海。
「阿森?」
「??嗨。」
这位不速之客先为自己探头的举动道歉,接着解释了一下自己刚从朋友的病房离开,恰巧听到我的名字才会多看一眼,没想到真的是我。
帘子拉开了一些,只有几面之缘的李靖森杵在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进来探望。我读懂他的内心挣扎,但这尴尬的氛围相较於几分钟前的肃杀,对我来说根本不痛不痒,我乾脆替他做决定。
「我朋友刚好出去了,我拿不到我的手机,它在那边的柜子上,你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他果断答应,把手机交给我的同时,怕打扰到我的那层顾虑便消失无踪。
接过手机,萤幕一瞬亮起,叠满的工作讯息让我的胃更痛了,没有多余的心力掩饰憔悴。
「小青,你看起来不太好。」
想不到他还记得我的名字,被记得和被帮助使我对他的感谢加倍。我对他说谢谢,想着寒暄两句就放他走,不要造成他的负担。
他却一脸担忧,好像我也是他关心的朋友,一待就是二十分钟。
「你很久没有参加草根系的活动了。」
我有些讶异,没想到自己的动向会被留意。
「你怎麽知道?现在还常去帮忙带队吗?」
「最近满常去的。」
「我以为你b较常住在山上。」
「一个月十天,其他时间姑且算是平地人。」阿森露出浅浅的微笑。
病房的天花板像是有一头巨大的鲸鱼缓缓游过,落下沉沉的y影。刚才身t太不舒服了,他走进来之後,我才注意到他脸上的胡髭没有刮乾净,衣服松垮垮的,整个人好像消瘦了一些。
「阿森,你发生什麽事了吗?」
想不到会轮到我来关心他。他看着我,温和的笑容还没消失,眼睛里却少了一点明亮的光采。
「没有什麽事b身t健康更重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愣了愣,轻声说了谢谢。
也许是他很重视的人倒下了,他才会对我语重心长。会在医院这个场合巧遇本来就算不上是一件好事,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含蓄的悲伤,跟在山上和大家侃侃而谈的时候不一样,那时的他远b现在轻松愉快。
「我在这里会打扰到你休息吗?」
我摇摇头,他的出现对我来说是一场救赎,让我的思绪可以绕着他转,暂时远离燃烧我的那颗太yan。我允许自己为他担心。
「你真的是来探望朋友的吗?身t不舒服的不是你吧?」
「嗯?我很好,没事。」阿森挺直背脊,好像觉得这麽做就能消除我的疑虑。
「对了,你有收到我寄的明信片吗?」
「有啊。」
用明信片带开的话题化作另一头鲸鱼,把我的臆想和病房门口徘徊的高挑身影一起,神秘地乘着透明的海流洄游。
我们小聊几句交换彼此的近况,我像舀热汤一样,只捞起表面不烫口的部分。阿森好像也是,提及上个月去海外挑战高山的惊险旅程,没有圆梦的兴奋,却像是在回想一场遥远的梦境。
他的叙事方式太过轻描淡写,反而给人另有隐情的想像。但我没有机会往下问,他看了一下手表,将身t的重心向前移,准备向我告别了。
「时间有点晚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罗。」
「好,路上小心。」
就像海王星无意间跨越天王星的轨道一样,不确定何年何月能够在同时同地面对面相遇一遍。复杂的计算公式对我来说太困难,不能算出一个jg确的数字也无妨。
生命的轨道无时无刻都可能改变,横掠而过的彗星可以震动整颗行星,也可以被行星捕捉,下一秒会发生什麽没人料得准。望远镜的视野永远只能扫描小小的角度,专注凝望同一颗星就可能耗尽一生所有。
阿森离去之际,我握在手上的手机冷不防开始震动。低头查看,品宁不准我处理的那些工作讯息沉没在幽黑的暗屏之下,被老爸的来电通知盖了过去。
接通电话,老爸疲惫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我有不好的预感,胃痛隐隐约约,又开始躁动了。胃酸由内而外刺激着脆弱的胃壁,像是把这个器官当成煲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