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着秦故对他露出嫌弃的眼神,却在下一瞬浑身僵住,带着温度的高大身躯从后面贴上来,结实的手臂从上往下,顺着肩膀抓住他握刀的手,轻轻抬起再落下,转瞬后又抽了出去,一触即离。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得太快,池言发呆一般怔在原地,耳朵双颊一片薄红,久久没能回神。
他怎么也没想到秦故会亲手教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接触,哪怕他们那晚睡在同一张床上,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手心挨着手背,深刻地感受到对方的温度。
“去完之后逆着纹路切,不用切太薄,全部切成小片就行。”
秦故仍立在他身后,声音不疾不徐,离得近,呼出的气息钻进他的后颈里,像有一把小刷子,痒痒的。
池言脸上的热意尚未消退,好不容易找回神来:“谢谢秦总,我知道了。”
秦故扫了眼池言泛红的耳尖,嗯了声,转身背对着他,一边面不改色调着料汁,一边回味手心里的细腻触感。
小助理的手有点滑。
因为这段小插曲,两人后面没怎么说话,一顿晚饭在沉默中结束。饭后,秦故在阳台上接电话,池言去收衣服。
这两天申市天气不好,阴雨连绵,天气预报显示未来一周可能都是阴天,洗好的衣服没法晾晒,只能全部交给烘衣机。
池言站在烘衣机前收着衣服,碰到那条被他穿过的四角裤,指尖不禁微微一顿,他依稀记得,昨晚他把衣服扔进了洗衣机里,第二天一早就去公司了。
至于是谁帮他烘干的。
答案显而易见。
一想到秦故可能碰过,池言就止不住耳根发热,明明他和徐秋年合租时,两人经常会帮对方晾衣服,可不知为何,如今对象变成了秦故,感觉却又不一样了。
可能因为秦故是他的上司吧。
上司和下属之间总有一道跨不过的沟堑。
还是早点搬出去比较好。
池言收完衣服,转身出去,正好秦故接完电话从阳台进来。
目光相撞,两人不约而同开口。
“秦……”
“你……”
池言旋即收了声。
秦故问:“什么事?”
池言抱着衣服说:“秦总,我帮您放去衣帽间。”
“嗯。”秦故点了下头,说了句不相干的话:“下次庞总再来,让安特助去接待。”
虽然不知道秦故为什么这么说,池言还是应了声,“好的,秦总。”
想提搬出去的事,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毕竟答应领证和同居的人都是他自己。
看出他有话想说,秦故又问:“还有事?”
“有……”池言移开眼,欲言又止,如果被董事长夫人发现他们没住在一起,不知道秦故会怎么应对,他默了默,到底没说出口,“订做衣服的事,梁管家跟我说了,问我周末有没有时间。”
秦故顺着他的话问:“周末有时间吗?”
“嗯……”池言张了下嘴:“秦总,其实不用……”
都买那么多件西装了,订做太多他也穿不下。
秦故在他说完之前接下话:“我也要去。”
池言听了,隻好应下。
那行吧。
祁非扬晚上又联系了他。
池言正摊在客房的床上,床很软,他来回滚了一遍,听到手机传来一声振动,趴着捞到面前。
vx上,祁非扬问他新租的房子怎么样。
祁非扬:怎么样了?言言,你那儿还行吗?
祁非扬:我帮你问了下,小区里那套房子还没租出去,你要住得不习惯,就来我这儿看看。
池言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他真要住在祁非扬附近,和秦故来往必然会暴露他们的关系。
想到这里,池言打消了这个念头。
池言:刚收拾完,还是算了吧,这里挺好的,就不去你那儿了。
祁非扬:行吧,那周末有时间吗?
祁非扬:要不要出来散散心?庆祝一下远离渣男。
池言看到后面句话笑了。
刚认识祁非扬的时候他们经常出去玩,和徐秋年交往以后反而聚得少了,好像圈子瞬间缩小,身边变得只有徐秋年一个人。
因为是同性情侣,徐秋年不喜欢他和别的男生走太近,又因为他从前取向为直,徐秋年总担心他会再度喜欢上异性。
池言当初以为,这是徐秋年的占有欲作祟,为了让他安心,主动放弃了一些自己的东西,现在才知道,是徐秋年的爱太自私。
池言在输入栏里打了个好字,想起他和秦故的约定,又默默点了删除。
池言:下周可以吗?
池言:这几天有点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祁非扬:没问题,我都有时间,今天搬家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池言:好的,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