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不明白：“可他是小辈。”

莫明冷冷一扯嘴角：“在伏灵世家，现任伏灵使就是家族中身份最高最尊贵的人，不管上面有没有长辈，没有任何人能命令伏灵使。对于长辈，伏灵使认就是，不认，就不是。长辈们对伏灵使只能建议，至于是否采纳建议，全看伏灵使自己。”

苏晏眨眼：“这么夸张？”

莫明“哈”了一声：“这算什么夸张？伏灵使的身份赋予成为伏灵使的人无法逃避的责任和重担，稍微给点好处也是应该的嘛！要不谁干呐！”

这时江夜安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

苏晏眼前一亮眼。

江夜安身姿挺拔，穿着的这件带盘扣的长衫更显长身玉立，墨色锦缎的衣衫上有暗银色的游龙刺绣，回龙首在靠近左肩的位置，一路盘旋向下。

鼻梁上金属框架的眼镜又为江夜安平添一抹书生气，适当削减了锐利感，整个看起来清冽如雪又苍劲如松。

清贵啊！

再次庆幸他脸上戴着面具才将那一脸痴汉的表情遮了个严实。

只不过露在外面的唇微微张着，还是看得出他被江夜安的这身穿着打扮给狠狠惊艳到了。

好看！

江夜安：“我去去就回，一会会有人送来早饭。”

苏晏“嗯”了一声。

江夜安一走，莫明就开始打趣苏晏：“看得出来你真的很喜欢冰山啊！”

苏晏面对莫明，满身的柔和都收了起来，摆出“我和你不是很熟”的姿态：“你最好保证之前在院中看到的一切绝对不告诉江夜安，永远！否则你就头顶生疮、脚底流脓！”

莫明不甚在意地笑了一声：“这种誓言已经过时了，再说我一向靠实力，英俊的外貌只是锦上添花，我没那么care！要不你换个说法？”

苏晏咬牙凶狠地瞪着莫明，大有要是莫明不答应就跟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莫明被苏晏瞪笑了，一边笑一边说：“行吧行吧，看在冰山的份上我就帮你保密，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欠人情最烦，单偏偏苏晏已经没有讨价还价的空间。

算是默认了这个交易，苏晏冷哼，没好气地说：“你也是伏灵使，那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你被你家老头子逼着带私生子的事儿也不是真的。”

“对啊，”莫明摊手，“所以你看冰山不也没信吗？他就是懒得跟我掰扯。”

苏晏：“呵，你也知道。”

莫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以为谁都像冰山一样啊，他这人，扛得起责任却没怎么享受过权利，江家那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各个摆着长辈的谱儿隔三差五地闹幺蛾子，这些人也就罢了，冰山一贯也懒得搭理他们，可就是他那对所谓的爹妈，也常常用那些狗屁道义责任对他施压。”

“所谓的？”苏晏惊讶地看着莫明，“你知道……”

莫明轻轻挑眉，“呦”了一声，“他连这都告诉你了？”

苏晏立马反应过来江夜安是告诉了“苏晏”可没告诉“阴差搭档”。

“没，他什么都没说，但我看出来了！”苏晏为自己及时反应过来的机智点赞，“他跟他父母瞧着不是很有亲子缘分。”

“哦~”莫明笑了笑，“你还挺厉害，我都不知道阴差还有这本事，回头我问问我搭档。”

苏晏面不红气不喘：“阴差各有不同，大家能力也不一样，我能看出来的其他阴差未必能，其他阴差有的本事我未必有。”

莫明拍手，“没毛病！”

苏晏没理会莫明的阴阳怪气，接着问：“我看他二叔二婶对他是真的关心，但听你这意思不是这么回事？”

莫明：“关心可以是真，这与压榨他也不冲突。江夜安身上背负着的不仅是身为伏灵使要祛除鬼祟维护世间安定的使命，同时也有江家作为伏灵世家的光辉和荣耀。江家这么多年才好不容易出了这么一个伏灵使，而且天赋卓越，换你你不也会关心？他跟我不一样，莫家在我眼中屁都不是，可江夜安却把整个江家都扛在肩上，你说他累不累？”

苏晏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到底怎么回事？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

莫明双臂一端：“那可不行，都是他家的事，我就算知道也不能随便说啊！你要是想知道就直接问他呗。我看他对你挺看重，你要是问的话他说不准愿意告诉你！”

苏晏抿嘴：“我们只是一起搭档了四次任务，认识时间还不长，他也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严格来说算不得关系好。”

莫明眉毛一高一低：“他不知道？你确定？”

苏晏：“当然，阴差并不能向伏灵使透漏身份，你也有搭档，应该知道这规矩。”

莫明眯眼摸着下巴：“有意思！”

苏晏扬着下巴鼻孔看人：“我看你也不知道多少吧？”

莫明嘴角一扬，伸着食指在苏晏面前晃了晃，“激将法对我没用，我吃得盐比你吃得饭都多，而且我口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