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陈冬蠕动着唇瓣应道。
她走出餐厅,恍惚地迈向车站,坐上摇摇晃晃的公交。
她在汉和医院下了车,匆匆地直冲住院部而去。
她想见见隔壁床的泥瓦匠夫妇。
她想知道自己没在孤军奋战。
可当她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隔壁空荡荡的洁白病床时,人便如同定了身一般,直挺挺地立在原地。
她还记得今天清晨,女人笑眯眯地掰下半个肉包子递给她;她也如平日一般,抽出枝鲜花插进床头的花瓶。
所有的生活用品、被褥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清晨那枝橘黄色的波斯菊,鲜艳地绽放在透明的广口花瓶中,热烈地盛开着。
陈冬猛地回身冲向护士站,急切地询问:“你好,7号病房的1床病人是转院了吗?”
护士抬起头看她半晌,轻轻摇了摇头。
她想问护士是因为生病了,还是他们放弃了治疗。
可她大张着唇,却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沉重的喘息从喉中溢出。
明亮的日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洒落,充斥着整条洁白的走廊,笼罩着她的身体。
陈冬立在温暖的日光中,哆哆嗦嗦地颤栗起来,涔涔冷汗将背脊的衣服都给浸透,仿佛沉没在冰冷的海水中。
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