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汝文也是一如既往的值得依靠,来的很快,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时候,很明显舒明眼睛都亮了。
他招招手,示意人在这里。
这位也是大咖,更是重要资方,虽说是不请自来,可在座各位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于是梁汝文刚一露面,还没来得及开口把舒明带走,就被大家留下来劝了一杯。
“阿诚开车来的?”舒明接过梁汝文递他的一杯温水,随口问他。
“对。”梁汝文得到男友的关心,心情大好,对其余人的敬酒便也不再推拒。
他本身酒量不错,又不在巡演期,干脆仰头一饮而尽。
气场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
刚才舒明只身一人的时候,和整个剧组都还算融合的不错。可待到梁汝文来了以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突然就多了一种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事实证明,一些熟悉而亲昵的小动作是很难遮掩的,更何况这俩人也从未想过刻意遮掩:
比如舒明只微微蹙眉,梁汝文便立即递上纸巾;比如两个人之间的座位距离都比常人近一些,餐桌下膝盖偶尔触碰到彼此;比如梁汝文会很自然地展臂,将胳膊搭在舒明背后的椅子上……
再比如他们之间偶尔会挨得很近,笑着讲一点小话。
难道还是幼稚园小朋友,需要交流一下今天菜品的口味么?
这只能证明,他们的确亲密无间,所以梁汝文风雨无阻要接舒明走。
有些早八百年前已看穿实情的——比如陈觅,当然笑而不语。
有些慢一拍反应过味儿的的——比如黎琛,只低着头沉默不语。
当然,没看出来的还是多数。
他们还在专心和梁汝文打探最近的风向和新动态……舒明撑着下巴,在酒局的间隙懒懒发呆。
一模一样的话,跟他打探完一遍后,又来试探梁汝文一遍,他听的都快睡着了。
托梁汝文转移火力的福,他这边稍稍冷清下来一些,才有新人敢端着酒杯上来敬他的酒,感谢他这几个月在剧组的照顾……
舒明照旧是推了。
尽管有些人怀着别样的心思,喝酒完全是自愿的。
但大部分新人演员,都并无依靠酒局往上爬的意愿,此时冲上前来,大多是“不得不”。
都从新人时期慢慢过来的,何必仰仗这一点点小小的资历和成绩去为难人呢?
同桌的女演员悄悄松了一口气,目光很感激地望了一眼舒明:“不用敬酒真的是太好了……”
“阿晴、阿晴……?”容采晴被她轻轻推了两下,才从梦游一般的走神中醒来。
“你不和舒老师打个招呼么?”
“哦哦,哦……我现在就去。”
容采晴被提醒到了,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自己打着卷儿的长发,心不在焉地起身。像那天第一面见到舒明似的,举起酒杯。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失手一滑——
紧随而来的,是容采晴惊慌失措的声音:“对不起,对不起!”
餐厅内先是静了两秒,然后一阵骚动。
发生了什么,简直是一目了然的程度。
一点酒红色的痕迹蔓延在舒明的衣摆,容采晴急的都快哭了,只一个劲儿地用纸巾帮他擦拭。
孙毅离他们最近,又年长一些,反应极快,递了几张便携的湿巾来:“小舒,快擦擦。”
又有人伸手招了侍应生,让抓紧来打扫洒出的酒液。
舒明则低声安慰了容采晴两句,见梁汝文朝他这边看过来,用口型无声地说了两个字“无事”。
又摇头示意他不要继续过来——太多人凑过来,无疑是要给容采晴增加心里压力的。
这姑娘已经愧疚的快哭出声了。
“没事,一件衣服而已。”舒明是真没把这点小事放心上,尚有闲心偏过脸来冲她笑笑。
但问题就在于,他表现的越是若无其事,容采晴心里越愧疚。
于是,在舒明提出自己要去洗手间简单处理一下的时候,容采晴便坚持着一定要跟去。
“好。”舒明也不同她客气,更知道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安心。
饶是如此,容采晴还是垂头丧气的:“舒老师,真对不起你,好好的一顿饭,都让我搅黄了。”
舒明站在洗手台面前,他已放弃拯救自己的衣摆,正慢慢洗手:“本来就只是大家聚着玩儿而已,不是什么重要饭局……”
“我还要谢谢你,替我找到一个很合适的下班借口,正好早点回家。”
镜面的灯光反射在舒明的眼睫间,他轻轻取了纸巾,擦干手指。
容采晴站在他的身侧,一点忙也帮不上,手足无措地深感无力,只觉得胸口堵了一口气。
事实上,她这一口气堵了好久了。
从宴席的开头一直堵到现在,堵的她神思恍惚——她刚才走神也是因为这个。
因为